过年，加上空旷地带，再加上如果上头没意见，基本等于烟花。
就像北方人过年吃水饺，南方人吃年糕一样，放烟花是老城区每年都必不可少的一项大事。说起放烟花，放烟花最热闹的一天往往不在春节前或后的哪一天。大体上来讲，基本都是除夕夜。
除夕夜是不闹到12点过年，是不可能停止的。
小的时候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来没有去过亲戚家里的我，放烟花几乎是每年过年最期待的事。
和父亲两个人站在大坝上，看江滨广场上一茬接一茬的人将大把大把的烟花射上天空。我拉了拉父亲的衣角，手指指了指天空。
父亲蹲下来，朝着我露出了微笑。
我也笑了。
明明这份风景都是别人一手创造的，但是哪怕单单只是观赏它，都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变得非常舒畅。也许放烟花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说要让大家都开心的想法——也可能有，怎样都好——但是天空中的烟花，确确实实地将他心中的喜悦，散播给周围一同观赏的每一个人。
我想这应该是一种美好的回忆。
但是最近几年，每当我做梦梦到父亲的时候。我再也没有看见过我父亲的笑脸，除了死气沉沉的眼神，还有死气沉沉的表情，甚至连躯壳都是那样的……
仿佛能将人脑海里最角落的想法都全部剥离出来。
我像我可能这辈子都要被那个梦，那张脸纠缠着。
今夜也不例外。
当然没有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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醒来的时候，夜晚还没有完全结束。
冬夜一直都很长，长到几乎可以把白天发生的一切都吞吃的干干净净。但是今天显然比前几天都要长。
毕竟快要冬至了，夜晚越来越长倒也无可厚非。但是，没有人希望醒来的时候，看见天空是一片漆黑。
这个时间点，夜空中最后一点点的亮光早已经被那块黑色的幕布遮掩的干干净净。
我不是很喜欢黎明，它总是给人一种往前没门，往后没路的感觉。而且，黎明一直都是每一天里最黑的一点时间。
其实黑不可怕，可怕的是对身边一切的无知。人类总是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抱有恐惧。也多亏了这种恐惧，人类才能从过去一直活到现在。
黎明的这个时间，本来应该是星星最亮的时候。但是，现在的夜空中没有星星。
城市的夜空没有星星，这是这个国家的常识。
至少这些年都是这样，长奥市也不例外。
我伸了伸懒腰，但是还没来得及伸开，就不得不缩了回来。
啊。
右肩肩关节好痛。
就像是被人用液压钳夹住，再被拔河的绳子捆着，两边反复拉扯一样。
揉了揉右肩的关节，让它放松一下。
大概是昨夜没留心，睡觉的时候翻身压到了。说实话，自从手受伤之后，我就一直很在意不要去翻身压倒它。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，好像没有特别在乎这件事。
额。
感觉最近好像过得很随便。
“亦哥！早餐我做好了！”
楼下传来了她的声音。
倒也算是开始习惯了她每天早上叫我下来的样子。
……
不对，这样下去，我大概会变成废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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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做的越来越好了。”
我夹起碗里的拉面，飞快地吸进嘴里，发出“呲溜”的响声。
我说的话并不是敷衍用的。我当初为了保证能做出这样的味道，研究了差不多快半个月。然而她只用了差不多不到7天的时间，就把我独自研究出来的拉面的精髓学了过来。她学的真的是非常之快。
“那就好。”
她深出了一口气，然后总算是坐下了。原本还轻轻攒着围裙角的右手到底是松开了。微微翘起的眼神里充斥着藏不住的小期待与小喜悦。
这家伙的表情还真是好猜。
“对了雪，白的早餐……”
“给它准备好了。只不过，”她嘴唇微张，却又停下了，眼角有些不自然的左右晃着，仿佛看见催眠摆的小狗一样。
“只不过什么？”
我没有怎么细想，继续扒着我的拉面。
反正最多就是白还在外头浪，到现在还没回来呗。
“白现在，好像，没有待在‘白之屋’里——”
“啊正常，估计它又去哪里撒野去了吧。夜猫子夜猫子，把它的屋子设计在外头本来就是为了方便它晚上出去浪。”
雪有点担心的问道：“不怕它走丢了或者被抓走吗？”
“它脾气可打了，而且很凶。小的时候还好，长大了之后，时不时连我都不理。”
再说了，它现在几乎是周边野猫的头子。仗着有我给它做后盾，就四处惹猫，然后无论打的输赢，都有我来给它料理伤势。
那段时间里它可是非常瘦，而且非常的强健。但是现在由于没猫敢不服它了，它的体型最近开始失控。
“让它出去浪一浪是好事，它那身赘肉该减了。”
我端起碗，将面汤一饮而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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